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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越端/一八】错续 十七（BE 全文完结）

十七

“佛爷，佛爷？您醒醒！”

张启山听出是副官的声音，他好像是突然晕倒了，就在八爷消失在墙里时。

八爷，老八！

“救八爷！”

见佛爷醒了，张副官稍稍安心，赶紧上前想扶一把还有些头晕却偏要逞强站起来的张启山，却被推开。

“救八爷！”张启山又重复了一遍，副官连忙汇报：“属下刚刚在那边发现了打通到对面墓室的盗洞。”

张启山一听，留下两人在这边看守，片刻也不肯耽搁的带着其他人穿过了盗洞。

一进到另一件墓室，张启山一眼就看见了躺在地上的齐铁嘴，他一个箭步前将人扶起靠在自己怀里，稍一试探，齐铁嘴呼吸平稳，只是晕过去而已。

张启山轻轻的摇了摇怀里的人，柔声叫道：“老八，醒醒，老八……”

齐铁嘴听到呼唤声，悠悠转醒，迷迷糊糊的问：“佛爷？我这是怎么了？”他摸了摸自己的脑袋：“我头上怎么起了个包？”

张启山听说伸手摸了下，听齐铁嘴大叫“哎呦，疼”，中气十足，便知他没事。

一旁张副官安排好其他人四下搜寻检查，过来好心的解释说：“八爷，你刚刚被吸到墙这边皇后的墓室里了。”

齐铁嘴嘴巴张得老大，拍着大腿叫道：“怎么又是我？我怎么这么倒霉！”

张启山安抚住人，带着从未有过的小心翼翼的问：“你昏迷期间，可有梦到什么，看到什么？”

“我人都昏了还能看见什么啊！”齐铁嘴揉着头，没好气的说道：“佛爷，我都说我们齐家有家规，不能来，你偏让我来，害我头上撞了这么大的包。

看着齐铁嘴委屈的模样，张启山终于放心下来，忍不住笑起来。

“佛爷，你有没有良心啊，我都这样了，你还笑。”齐铁嘴本来还要抱怨，那边小兵喊道：“佛爷，这里有发现！”

众人一惊，都围了过去，看到两具骨架，具是一只手里都拿着匕首，插进对方的身体里，其中一个手骨里攥着一块小巧的玉玺，显然是为了抢玉玺互相残杀而死。看来来下过这斗的盗墓贼不止一批啊。

小兵拾起玉玺，又捡起掉落在骨架旁的一本本子，拍干净土，都交给了张启山。张启山接过来，齐铁嘴也凑了上来。齐铁嘴有些心急，厚着脸皮从佛爷手中赖过来玉玺，用袖子擦掉泥土，仔细查看，边看还不停的边嘟囔：“看着这玺像是皇后的，是私印，不是什么正式场合用的。这上面是俩什么字——陵端？”

“这算什么名字？听着跟道号似的。”张副官忍不住说道：“八爷你不会认错字了吧。”然后果然换来了齐铁嘴的一记白眼，以及跟佛爷告状：“佛爷，你听听，张副官这是说的什么话。”

正在快速翻着笔记本的手一滞，张启山看了眼纸上的字，上面写着：某年某月某日，我们终于打通了通往皇后墓室的通道……

张启山的瞳孔猛烈的收缩，他清清楚楚的记得，笔记上的日期，正是他第一次遇见齐铁嘴的日子。

齐铁嘴发现张启山神情不对，凑过来，问道：“佛爷，笔记本上写着什么？喂，你干嘛合起来，我还没看……”

张启山不管齐铁嘴嚷嚷，直接拉起他，不容拒绝的说道：“回去。”

齐铁嘴被搞得莫名其妙的，问道：“佛爷，好不容易进来了，这样就回去？”

张副官也同样困惑：“佛爷，我们还没查清楚那些慌乱的起因，这样就回去么？”

张启山说道：“我已经弄明白了。皇帝的陪葬品里有一些是古代术士的法器。经过上千年，大部分都已没了用，剩下的几样也顶多能制造点幻象吓吓人。有盗墓贼盗了法器当做古董卖了，买家被幻象吓着了而已。”接着不由分说，拉着齐铁嘴就往墓室外走。

齐铁嘴还是一头雾水：“佛爷，你怎么看出来这么多事的？那笔记上写的？哎，佛爷，你慢点走，我，我跟不上了……”

 

书房里，张启山坐在昏暗的台灯前，仔细的看着已被清理干净的印玺。

回来后，他又派人秘密去了那个墓——没让齐铁嘴知道——终于查清了墓主人的身份。一个不足百年的非大一统王朝，能找到的史料非常有限，而这位皇帝身上的谜团更多：成长成谜，后妃成谜，死因成谜。只知他幼年时，他父亲被自己的亲弟弟兵变夺位，致使他流落在外，待成年后又将皇位夺了回来；他有五子三女，但关于他的后妃所有记载都讳莫如深，只字未提；而他晚年突然暴毙，更是为之后内乱不断埋下隐患。野史传言是太子弑父篡位，才难以服众，所以继位不到十年就亡了国。

难道这人真的是某一世的他？他昏迷中看到的事，都是那一世在他和齐铁嘴之间真实发生的么？那可真是讽刺的结局。

时隔千年，张启山不会去哀悼那早已覆灭的王朝，也不会为了几个不知转世去哪的逆子而气愤痛心，他唯一在意的只是那个经过千年才找到的人。既然他想起来了，齐铁嘴呢？是真的没有还是装傻？

“启山，这么晚了，你还在忙么？”轻轻几下的敲门声之后，门外传来尹新月关心的声音。

张启山才想起来，从斗里回来，他就一直睡在书房。他起身开门，用温和的语气对妻子说：“你先去睡吧，我还有公事得忙。”

送走妻子，重新关上书房门。张启山疲惫的靠着门上，直到又一次的敲门声将他惊醒。

张副官在门外说道：“佛爷，八爷已请来了。”

“他……肯来？”

“八爷还没消气，不肯来，所以属下还是像以前那样直接把人架过来了。”

张启山苦笑，过了千年，他还是把事情搞的一样糟。其实想没想起来并不重要，从自己同意尹新月上火车那一刻起，齐铁嘴就注定要离开他。只是这一世，他还要重蹈覆辙么？

 

“报告佛爷，属下已搜遍附近，未发现八爷。”

张启山盯着远处，眼神晦暗不明，任北风不停的扯起披风，一动不动。

副官见立刻呵斥那小兵：“再去找！”小兵一惊，连忙答应，敬礼转身要去，张启山突然开口命令道：“去把酒取来。”小兵愣了下，不敢多问，跑步去取了过来，交给眼睛仍盯在别处的张启山。

张启山这才把目光从那群蹲在地上缩成一团的乞丐身上收回，摘下手套，用手触摸着冷冰冰的酒瓶，他珍藏了很久的酒。

副官不解的看着佛爷将酒轻轻的搁下，转身要走，连忙跟上去，小心问道：“佛爷？还找八爷么？”

张启山停住脚步，回过头又看了一眼乞丐，眼中是复杂又难以割舍的深情，但那乞丐自始至终未抬过头，只有身子有节奏的轻颤，看似一副吓坏了的样子。张启山默默的叹息一声，背过身，攥紧黑皮手套，命令道：“收队。”

END